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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(1 / 2)





  但只是想想,终归不那么忍心。

  老实说这连着几夜下来,除了第二夜,因是完全由自己主导,并且已有所适应的时候是最舒泰的,别的简直都不堪回忆。想得多了,那都是血泪史。

  岳弯弯的思绪在男人覆下来时,再度被打破,她惊醒了般,猛地转面。上面正对着元聿俊美的面孔,他的额间不知怎的,还没开始便挂上了汗,见他瞳眸微乱,岳弯弯掐着时辰,是真的捱不住了吧。

  怪不得方才宁可在外边也要跟着她出去呢。

  她想了想,道:“你是不是喜欢在外边?”元聿露出微微错愕神色,不等他回话,岳弯弯又沉吟着道,“要是对你的解毒有好处的话,我愿意配合的。不过你得找条毯子,外边真的很冷的。你是中了毒,不怕冷,我就不一样了,我最怕冷了……”

  “谁同你说,我偏好在外边?”他的脸色听起来有几分头痛似的。岳弯弯来不及细想了,嘴唇已被堵住了,她只能呜呜两声,抓住了身下的毯子,凌乱之际,还不忘了劝他温柔点,莫像昨夜那般粗鲁,她会很疼。

  但元聿显然已失去了理智……

  于是,雪峰摇颤,玉露凝珠。朝外听,娇呼求饶之声久久未绝。

  董允适时地按住了小五的耳朵,对一脸天真懵懂的小五啧啧叹了声。倒霉孩子,还在心存幻想呢,可惜就不该想的。

  岳弯弯又昏了过去。

  她昏过去以后,元聿终于也呼出了口气,倒在了她的身旁。

  她的睡容疲倦而香甜,鼻梁尖尖的,哭出了淡淡的红痕,眼窝处也全是泪珠儿。

  女孩儿才十六岁的年纪,在神京,这般年纪的贵女,手上是不会有这么多茧子和伤痕的。元聿盯着她按在自己的胸口,还维持着求饶姿势的岳弯弯,心软无比,捞起她的纤细的玉腕,在她的手背上,将青肿的虎口又揉了下。

  血丝已结了痂,等血痂脱落自然好转,连疤痕也不会留。虎口处药膏已经被吸收了,不过伤只好了一半,他支起上身,越过岳弯弯取下床头的药膏,挤出一团乳白色的化瘀膏,揉匀了,替她抹上。

  那药涂抹上去冰冰凉凉的,岳弯弯半边身又在衾被之外,被冻得一个激灵打颤,齿关轻摇,皓面发白。元聿叹了声,放下药膏,敞开了怀抱。

  果然,这小妇人自己寻了过来,一条臂膀将他圈得死死的,连喘口气的机会几乎都不再有了。元聿微微皱眉,但却仍没推开她,反而将退到了腰上的被子扯上来,严严实实将她盖住了,又拿了干净的帕子,替她擦拭。

  她只管锁着他腰,嘴里黏糊糊地振振有词,元聿起初听不清,也不曾理会,但她这梦呓发起来,是愈演愈烈,最后,元聿终于听清了——

  “你这条小公狗,腰力真好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放肆。

  他攒了眉,于心中郁郁道。

  这两日,雪已经停了,等到黎明破晓时分,一团淡淡的金辉,正刺破云层,倾泻在泛着银光的苍鹿雪南山的山头,随着解冻的冰泉水,从山涧扬波奔流而出。

  山涧处,到处都是野花。

  要说南明荒僻,可也只有在这里,才能于数九寒冬,窥见漫山遍野的繁花盛开吧。一早起来,江瓒便被山腰处那团云霞似的烂漫鲜花迷住了魂似的,连董允叫也不回。

  岳弯弯再一次发现,自己是从男人的怀抱之中醒来的。

  这一次明显少了许多慌乱,她非常镇定,伸足下榻勾住自己的靴履,随后,身子滑得像条泥鳅,从男人臂弯里钻了出去,套上衣衫,穿上长靴,轻手轻脚地迈出了红帐。

  身体好像被上了药了,竟一点都不感到疼痛,反而冰冰凉凉的,她古怪地停在红帐帘外,又朝里探看了眼,耳朵尖都红透了,装作是冻的,勉强镇定地离开了。

  她走以后,元聿才睁开了眸。望着不断翻卷的帘门片刻,随之起身,更衣着履。

  昨天董允送来的印鉴,是陈恩赐的。岳弯弯受了欺负以后,董允多存了个心眼儿,命人跟着那陈恩赐,便得知他去了南明城最是风流快活的地方。并且走时,恰好又遗落了这枚印鉴。董允的人将他捡了回来,交给了董允,陈述了事情经过。

  董允猜测,陈恩赐必定很快便会发现印鉴丢失,凭他目前和胡氏成婚在即,他一定会趁着月黑无人返身回去寻找。醉仙居十二个时辰迎客,因此董允立即又安排了人,决意来个守株待兔。

  最后当场抓获了前往醉仙居“寻花问柳”的陈恩赐。

  董允蔫坏地买通了全城的叫花子,到处散布胡家未来的娇婿深夜里醉仙居眠花宿柳的事。也不算冤枉了他,他确实是这么干了,陈恩赐今日只好百口莫辩。闹了这么一出,董允就不信了,那胡家还能无动于衷地接受这么一个人高攀自家。

  董允洋洋得意地将自己办的这件好事说给了江瓒听,江瓒对他这些伎俩向来颇不以为然,董允没得到夸赞,心里便泛痒痒,于是按捺不住,又说到了主公跟前。

  元聿靠在榻上,木榻上置了一方案,他正提笔蘸墨,回着从神京传来的书信。

  董允说完,见主公无动于衷,也垮下了脸色,“主公,那姓陈的欺负岳娘子,我办了这么件大好事,主公你就不能高兴高兴?唉,亏得我买叫花子,花干了兜里的银子。”

  “孤只想杀了他。”元聿头也不抬,继续写,可谓冷漠。

  董允震惊。

  要说主公杀人,他是不怀疑的,主公他其实杀过一些人的。

  但要说滥杀无辜,那绝不是,死在他手里的人都有必死之道。至于陈恩赐,他舔了舔唇,人家不就碰了一下岳娘子小手么,还被捅了一簪子,怎么看都是他自己吃了大亏,主公这就要杀了?这罪不至死吧……要说主公不喜欢岳娘子,又怎么会?

  “这……过了吧,主公你又不打算要了岳娘子。”

  元聿终于抬起了头,冰冷的蓝眸盯着董允:“谁又告诉了你,孤不会要她?”

  “……呃?你要?”

  意识到这话太僭越,董允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!

  “属下该死。”

  董允再不说二话了,悻悻地溜出了红帐。

  离开之后,他还非常纳闷,主公这到底是睡出了感情,还是本着男人的原则,单纯为了负责呢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岳弯弯重新搬回了岳家村的事,被不少人知道了,今天,就有杨婶子过来送东西,她送了半袋糯米,和小罐子今年新酿的槐花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