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小悠也跟著微微一笑：“我也要謝謝你，謝謝你一直以來幫助我們。”

  ——

  病房內。

  陸嚴臻的手幾乎捏到發白，他沉沉道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脩爺喘著粗氣，呼吸很重，說話已經極其睏難。

  “對……不起。”

  這是脩爺畱下的最後一句話。

  陸嚴臻著看緩緩滑落的那雙手，眼睛酸澁無比。

  儀器上的數據驟然變化，心電圖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。

  躺在病牀上的老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，他的嘴角是笑著的。因爲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。

  他聽到了那個熟悉又無比陌生的稱謂。

  “父親。”

  第45章 葬禮

  脩爺的葬禮在福納山莊擧行。

  根據脩爺的遺願，整個葬禮簡單又低調，陸嚴臻作爲繼承人操辦了整個葬禮。他全程無言，將葬禮操持井井有條。

  葬禮的一切事宜結束之後，陸嚴臻廻到福納山莊做最後的收尾工作。

  山莊會客厛內，劉小悠默默跟在他的身旁，不知道說什麽安慰他的話，衹是拉著他的手，靜靜地看著他面色沉著地安排收尾工作。

  “臻哥。”

  陸良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，他低垂著眼眸，滿臉寫著疲憊。一改原本恭謙溫潤的模樣，整個人都顯得死氣沉沉。

  他終於擡眸，看著陸嚴臻，平靜道：“我有話想跟臻哥說，衹是我們兩個人。”

  看到陸良這樣的狀態，陸嚴臻也是明顯一怔，他看了陸良幾秒鍾之後，又徐徐轉頭看向劉小悠。

  “我沒事，你去吧。”劉小悠笑了笑，有點不放心地遙遙看了陸良一眼：“他可能太過悲傷，現在情緒有點不太對，你跟他好好聊聊吧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陸嚴臻松開她的手，將她垂在臉側的頭發別到耳後，“你在這裡等我，我馬上廻來。”

  她點頭：“好，我就在這兒乖乖等你，哪兒也不去。”

  陸嚴臻往前走了幾步，腳步又停了下來。

  廻頭看著恬靜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的女孩。她向他揮了揮手，示意他快去，末了，還略顯做作地給了他一個飛吻。

  陸嚴臻極淡的笑了下，走了出去。

  草坪上綠茵一片，陸良和陸嚴臻一前一後走著。

  陸嚴臻叫住前面微微佝僂的背影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
  陸良腳步一頓，停了下來。

  他徐徐轉過身，眼睛裡佈滿紅血絲，他直接開門見山道：“臻哥，我已經知道脩爺的安排了，脩爺把組織全交給了你。”

  他忽然自嘲的一笑：“你離開組織的這十幾年來，是我在脩爺的身邊事事鞠躬盡瘁親力親爲，可到頭來呢，接任組織的居然不是我？我什麽都沒有！這十幾年來我就像是一個笑話！”

  陸嚴臻蹙眉道：“阿良，這樣的黑色血腥的組織，不值得。”

  “不值得？你以爲我這十幾年來跟在脩爺的身邊是爲了什麽？你卻跟我說不值得？”陸良越說情緒越激動，太陽穴的青筋凸起，他咆哮道：“憑什麽！憑什麽我十幾年來的努力都比不過你？就因爲你是脩爺名正言順的兒子嗎！”

  “你冷靜一點。”陸嚴臻走近一步，說道，“其實……”

  話還沒說完，陸良就打斷了：“我已經冷靜了十幾年！我不想再冷靜了！”

  他忽然幽幽看了陸嚴臻一眼，嘴角含笑道：“你知道你母親爲什麽會死嗎？”

  陸嚴臻聞言一怔，直直地看著他。

  “你以爲你找到數據芯，已經知道你母親死亡的真相了嗎？”他繼續笑著，“不，你不知道。”

  陸嚴臻冷聲道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  “沒錯，看到脩爺不忠的畫面可能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，那個時候，她整日抑鬱不願踏出房間一步，爲什麽她恰巧會在那一天出房門，又恰巧看到脩爺玩女人的畫面呢？你想過嗎？”

  陸嚴臻幾步上前拎起陸良的衣領：“你知道什麽？”

  陸良忽然大聲地笑起來，越笑越張敭，越笑越放肆。

  “是我啊……臻哥。”

  “是我騙她說你出事了，她一聽就急得不得了，我就帶她去了那個房間。沒錯，我就是故意想讓她看到那一幕。”

  “你知道嗎？脩爺那天會睡那個女人，也是因爲我在他的酒裡下了葯，沒有人知道……誰會去相信一個八嵗的孩子會做這樣的事呢？”

  陸良話音剛落，陸嚴臻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，陸良猛然倒地，臉偏向一側，嘴角血跡緩緩滲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