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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(1 / 2)





  在宫中拜了一转儿,忙完已将近晌午,身心俱疲的许娇荷随着豫王出了宫,梁东扬还有事要处理,乘坐马车将她送至王府大门处,而后又离开,她也乐得清静,走这一路心惶惶,没什么胃口,连午膳也不让人备,直接躺下休息。睡至傍晚才起身,总算感觉到饥饿,清歌早已备好晚膳,只等着主子起身。

  用罢晚膳,又在璋华院附近转了一圈,回来后仍无困意,许娇荷顿感忧虑,都怪自个儿下午贪睡,今晚怕是要失眠,便让清歌将《山海经》拿过来作消遣。

  梁东扬回来得有些晚,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已入睡,今儿个竟还精神着,“爱妃可是在等本王?”

  随口打趣了一句,许娇荷羞起身,下床来迎他,红着脸否认道:“才不是呢!妾身下午睡太久,这会子才没困意。”

  “你就不能顺水推舟的点点头,好让本王得意一番?”

  他也会在意这个吗?在她眼中,豫王向来严正,甚少说笑,突然计较,倒有几分孩子气,瞧着他略感失望的模样,许娇荷忍笑道:“妾身记住了,下回一定配和王爷。”

  “心知肚明就好,甭说出来拆台。”轻捏她鼻梁一把,饮了酒的梁东扬先去沐浴,留下许娇荷怔怔的回味着方才的那一幕,感觉这个男人饮酒后倒比平时话多些,举止也没那么规矩,多了一分人情味儿。

  沐浴出汗,人也略清醒了些,再回来时,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。梁东扬更衣入内,映入眼帘的一幕是她正望着帐顶发呆。

  实则白日里在宫中他就觉察出她有心事,且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,当时有丫鬟陪同,她又找了借口,他才没追问,这会子夜深人情,料想她没什么理由再隐瞒,

  “自昭仁宫出来你就不正常,到底母妃跟你说了什么,你大可跟我直言,我不是愚孝之人,一向帮理不帮亲。你该知道,本王最不喜的就是欺瞒,你说实话,我还可为你做主,若是连我也防备,那你这后半辈子如何过得舒心?还有什么盼头?”

  不知该说她不擅于掩藏心事,还是该说王爷眼太毒,总能将人轻易看穿,被追问的她不由犯难,方氏的心思,是否该由她说出来呢?

  第12章是否纳妾

  原本她打算隐瞒到底的,可这最后一句,轻易就改变了她的主意。她不擅说谎,偶尔说一句也会被他察觉,明明没什么坏心,反倒被他误解,还不如说清楚,她也舒坦些,

  “其实不是什么大事,只不过妾身觉得该由母妃来跟你说,是以没先提。”随后便将听来的话复述一遍,梁东扬听罢恍然一笑,“我还以为是母妃说什么难听的话刺激你,你心里难受不敢跟我讲才瞒着,原来只是为这个。”

  “王爷多虑了,母妃待我挺好,只是你来昭仁宫用朝食之际,母妃也没和你提,料想她是有其他打算,我才不敢擅自跟你说。”

  “那你觉得,本王会否应承此事?”

  他也不给个答案,只是目光玩味的盯着她,给她出难题,许娇荷生怕多说话会惹祸,哪敢乱答,“王爷心思缜密,妾身不敢妄加揣测。”

  “闲聊罢了!没那么严重,你且猜一猜我的决定,猜对有奖赏。”只因她在他面前有些拘谨,黎东岳才想改善这略显压抑的气氛,好让她晓得,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。

  一听有彩头,许娇荷兴致顿生,星眸盈光,“赏什么?”

  看她似乎很期待的模样,好似已有念想,梁东扬反问,“你想要什么?”

  难得有机会,她可就不客气了,眼波流转,浅笑显梨涡,如实表明,“妾身想要王爷书房里的那盆瑶台玉凤。”

  这难得的笑颜一如清风拂面,受到感染的梁东扬心情甚佳,但在听到这心愿之后顿感失望,“只要一盆花?”

  许她一个愿,本是想着让她借此为自己的兄弟谋些好处,岂料她压根儿没提,只点了那盆菊花,当真是浪费!

  点了点头,许娇荷欣笑道:“上回去书房找王爷,看到窗台上那盆花开得正盛,妾身就很钟意,想着王爷应该也很喜欢,就没好意思开口。”

  这样的小心思她竟还藏着,看来真得给她好好上一课,不过这是后话,先了结当前之事再说其他,梁东扬爽快笑应,“你且猜,猜中就归你。”

  沉吟片刻,许娇荷道:“妾身还未与悦容姑娘说过话,但远远的瞧见过一回,至今难忘芳姿,清清冷冷的气质,好似冬日寒梅一般傲然绽放,这样的姑娘,总会让人生出一丝好奇,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她的法眼?被她喜欢一定很难得吧?

  她似乎不大爱说话,我就更想探究她的内心,料想男人都有这种好奇心,是以妾身认为,王爷会同意的,毕竟你们青梅竹马,有情义在那儿。”

  听到此处,梁东扬终是忍不住嗤笑,“谁说我跟她青梅竹马?方氏?”

  “那可是你的姨母啊!”他那样称呼很别扭,许娇荷好心提醒,哪料他并不在意,“在外称她一声姨母已然够给她面子,她若想让我真心尊重她,就甭耍这么多小心思。”

  不晓得他们有什么过节,但听王爷的语气,似乎很看不惯方氏的作为,许娇荷对这些家长里短无甚兴趣,她只想知道自己是否猜中,“那妾身猜对了吗?”

  但见梁东扬点了点头,“分析得有几分道理。”

  “如此说来,那盆花归我了?”她这欣喜的情状反倒令他有些难堪,“难道在你眼中,本王还不如一盆花重要?你宁愿让我纳妾,也放不下那盆花?”

  不晓得豫王突然变脸是何意,许娇荷不禁反思自个儿到底说错了什么,好像没有哪里不妥吧?“这不是妾身所能决定的,是王爷您的意思啊!”

  “本王赞同你的分析,但你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去考虑,根本不懂男人的心思,所以你猜错了。”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许久,梁东扬头一次有种看不透彻的感觉,不管男女,只要相处过,说过几句话,他就能大概了解这个人的脾性,可这许娇荷,总令他意外,不按他的猜测行事,害他懊恼丛生,

  “身为本王的妻子,知道本王要纳妾,你真的一点儿都不难受吗?毫不在乎?”到底是真大方,还是伪装?

  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,她从不敢发脾气,本以为顺毛捋就不会出什么差错,可她渐渐发现,这个豫王的脾气阴晴不定,实话实说也能令他起疑,许娇荷忽生无名火,倒也没敢甩脸子,只是强压着委屈反过来质疑他,

  “王爷不觉得自己有些苛刻了吗?你要纳妾,妾身若是拦阻或者说酸话,肯定会被认为是小肚鸡肠,没有风度。我若不拦吧!你又觉得我虚伪,那么就请王爷赐教,妾身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态度。”

  如此说来,好像的确是他理亏,实则他也不是故意挑剔,“就是想听你说一句真心话,不必讨好,不必伪装的实话。”

  大部分都是实话,若非不得已,她也不愿欺瞒,既然他追问,那她就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,

  “没有谁真的愿意将丈夫拱手想让,但你是王爷,迟早都会纳妾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,我难过埋怨或是哀求都没有任何意义,王爷也说过,你所做的决定不会改变,那么我的感受就显得微不足道。

  面对这样不如意的境况,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改变自己的心态,尝试过几回,发现真的能够解决许多烦扰。大部分郁郁不得志的人,之所以过得痛苦,正是因为他们钻了牛角尖,带给他们痛苦的其实不是旁人,而是那颗作茧自缚的心。”

  待她没了声音,他才觉自个儿听得入了神,正在细细品味她的每一句话,原来是他肤浅了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她不在乎,这不是虚伪,而是心态豁达,不愿去计较,相比之下,倒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,不由对此女刮目相看,更觉道长之言颇有依据。

  他虽钦佩她超然的心境,但并不赞同这种做法,

  “咱们的想法不一样,倘若遇见不顺心的事,本王不会委屈自己,改变自己的想法,只会努力争取,去改变事情的结果,直到我满意为止!”

  他有身份,有手段去争取自己想要的,可她只是一介女流,如何相提并论?许娇荷不由慨叹,“这就是大丈夫和小女子的区别,男人可以随心所欲,山河海天任翱翔,女人就束手束脚,守着这一座宅院,相夫教子,便是一生。”

  一座王府?他可不满足,豫王的心盛着山河,自不会满足于一个府邸,“本王不会让你庸碌过一生,跟着本王,后半生必定精彩。”

  究竟是精彩还是惊险,只能交给光阴来论证。她也不多问,只装糊涂,“天色已晚,王爷还是早点儿歇息吧!明日还得早起入朝。”

  晚吗?他可不觉得,“今夜月辉倾洒,怎可辜负这良辰美景?”

  说着梁东扬长臂一伸,已然将她拥入怀中,中衣就这么被勾扯开来,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