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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节(1 / 2)





  江离看着前方小姑娘故作凶狠的身影,努力按下想要扬起的唇角,眼睛却忍不住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来。

  冉苒说着,另一只手高高扬起,作势就要狠狠地落在方圆的脸上。

  按照一般话本的发展规律,剧情进行到此处,理应是一个转折点。关键时刻必然有一个人冒出来搅局,而那个人不是男主角,就是被小白花的清新气质吸引过来的正义之士。

  然而当那声“住手”传来,两人齐齐望过去时,看到的既不是男主角,也不是什么正义人士。

  段玉清高喝一声后,按照冉苒之前交代给他的话,努力把眉毛像打结一样拧在一起,豪横地说道:“放开她,让我先来!”

  冉苒被段玉清脸上这抽风一样的表情逗得差点没绷住。还没调整好,揪着方圆衣领的手便已经被段玉清扒拉下来。

  他用手指着方圆的鼻子,整个一目中无人的二世祖模样:“之前就是你考试作弊栽赃给我妹妹的?看我不好好教训你!”

  段玉清的巴掌还未落下,一道不那么凌厉的剑风便将他挑开。

  舒嘉言瞬间出现在方圆面前,将她挡在自己身后,厉声质问段玉清:“段公子,此事暂且放在一边,你几次在比试之前给我下软筋散,让我无法参加试炼,又要作何解释?”

  没想到段玉清闻言却是立刻转头看向冉苒;“好啊冉苒!你说你给我的只是泻药,却原来偷偷换成了软筋散啊!”

  “泻药?”冉苒大叫起来,又一次看向了方圆,气急败坏地说道:“原来你是用泻药骗我是乾元造化真气大力金刚洗髓丸啊!”

  众人忍不住嘴角抽搐。为这一串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神奇名字而感慨。

  苏姻独自在心里默念了两边也没理顺自家师妹现场编的鬼名字,只能转移目标,从黑暗中“蹬蹬蹬”地走出来,径直走到舒嘉言面前。

  她狠狠地一推舒嘉言的身子,一改平日里的清冷仙子模样,好似把平时压抑了许久的气愤都在此时撒了出来。她指着舒嘉言的鼻子就骂:“就是你!上次不光被我逮到对着梦秋脸红,你还偷了我的玉簪子去送给她?你真是好不要脸!”

  舒嘉言被苏姻这突如其来的泼妇骂街模样惊得不轻,然而嘴上还不忘配合着回怼道:“你卖的那些簪子都是掺了玻璃的,我就是拿几个又如何?”

  正僵持着,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江离,慢悠悠地从角落里走出来。

  太清宗的首席大弟子太过吸引人眼球,众人不自觉地都向他看去。

  只见江离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理了理衣袖,抬头不紧不慢地对众人说道:“大家先别急,各位之前从我这里借的高利贷,都打算什么时候还?”

  说着他似是觉得效果不太够,又补充道:“这马上期限就要到了,想必各位也不是很想与自己的一条胳膊两地分居吧。”

  这一句话讲的,礼貌中带着些疏离,疏离中又带着些慵懒,慵懒中又带着七分威胁,两分危险,和一分微不足道。

  直接就省去了大家帮他揭露自己“罪行”的那一步。

  眼下的情形太过混乱,让大家一时不知该再从何指责起。

  只能不断地继续编造瞎话,胡乱给对方扣上莫须有的帽子,将几人的关系越搅越乱。

  而同样一头雾水的,还有早就闻风而来,站在不远处的“神明大人”。

  “神明大人”此时非常为难。

  他跟过来时,最初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在欺负另一个小姑娘。然而不过须臾之间,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个人。

  他们互相指责,句句包含重点信息。但是信息量实在太大,神明大人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。

  黑衣人本来是要把每个人的罪行都罗列出来,然后一次做出惩罚的。

  但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始。

  因为此时他能梳理清楚的只有一个关系,那就是——

  这些人全都欠了那个看起来最有钱的公子的钱。

  “护佑”了江古镇几十年的神明大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不太行。他独自皱着眉头想了很久,还是只能感慨一句:

  贵圈真乱。

  不仅如此,前方那些人对骂地太投入,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。

  黑衣人深感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不好处理,他于是释放出了强大的威压,试图引起对面人的注意。

  随着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凝重,像沉沉的石块一样压下来,几人才像是突然发现了黑衣人一般,集体停下争执,转过头来。

  看到对面气压低沉的黑衣人,冉苒率先双手捂嘴,矫揉造作、故作惊恐地大喊一声:“啊!神明大人!”

  恐怕除了黑衣人,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这“炉火纯青”的演技。

  冉苒没等黑衣人有所动作,再次惊恐地尖叫:“神明大人!你是来惩罚我们的吗?”

  “既然这样,那来吧!神明大人!我们自知自己做了不少错事,也理应受到与自己罪行相应的惩罚!”

  她接着说:“那您就按照我们的罪行来惩罚我们吧!”

  神明大人真实地沉默了。

  第75章 如果说

  世人都说, 修真之人应该以天下大道为己任。惩奸除恶,匡扶正义。

  但从没有人告诉过崔弘,这世间的是非善恶并不是黑白分明, 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。

  更多的时候,是剪不断理不清。像团在一起打了结的毛线球一样,越是想梳理清楚,越是会纠缠在一起,就是解不开。

  正如他现在面对这眼前这些人,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刚他们在混乱争执中说过的话, 想要搞清楚每个人的罪行。但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。

  他们每个人都好像是犯了错的人, 又都好像是别人罪行的受害者。